筑牢人工智能安全防线是应时之举

3月26日，2025人工智能开发者大会与博览会在印度班加罗尔(bānjiāluóěr)举行。图为路(lù)人走过博览会宣传牌。 本报驻印度特约记者 曹 冲 本报记者 苑基荣 李(lǐ) 萌(méng) 本报特约记者 李 静 编者的话： 近期(jìnqī)，印度主权大语言(yǔyán)模型Sarvam-M的发布在该国引发(yǐnfā)不小争议(zhēngyì)。作为被印度政府挑选参与搭建(dājiàn)该国首个主权大语言模型企业发布的产品，Sarvam-M收到的评价可谓两极分化。有人将其赞为印度AI发展(fāzhǎn)“里程碑式一步”，有人因为其最初下载量仅有数百次而将之定义为“失败”。印度致力于成为(chéngwéi)人工智能（AI）领域(lǐngyù)的全球领导者，并于去年(qùnián)3月制定了国家级(guójiājí)战略“印度AI使命”，该战略进展如何？随着AI技术的迅速发展和应用，其对就业市场的影响引发不少担忧。在AI时代，对于印度来说，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到底是红利还是负担？对此，有专家表示，这取决于印度未来的政策能否将人口红利转化为技术红利。 “地位在上升，差距仍存在(cúnzài)” 据《今日印度》杂志等媒体报道，班加罗尔初创公司Sarvam AI近期发布的大语言模型(móxíng)Sarvam-M，在印度引发广泛争议。这家(zhèjiā)公司是(shì)莫迪政府AI战略“印度AI使命”选定(xuǎndìng)的关键企业之一，参与搭建该国(gāiguó)主权大语言模型，而Sarvam-M收到的评价却褒贬不一。 上述模型(móxíng)(móxíng)因其对印度语言、数学和编程任务的关注而受到称赞，有人认为它是(shì)“印度在实现其AI雄心(xióngxīn)过程中里程碑式的一步”。与此同时，在开发人员可以下载和测试AI模型的平台“拥抱脸”上，Sarvam-M在发布头两天(liǎngtiān)的下载量仅为334次。美国门罗风险投资公司的投资者达斯(dásī)将两名韩国大学生搭建的另一模型发布到“拥抱脸”上，后者(hòuzhě)很快获得了近20万次下载，因此Sarvam-M被一些人批评是“过度炒作的产品”。 “Sarvam-M并非个例(gèlì)。”班加罗尔《分析印度》杂志称，5月早些时候，印度政府支持(zhīchí)的基础大语言模型Param-1发布，但截至(jiézhì)5月25日，其下载量仅有12次。该(gāi)媒体认为，Sarvam-M面临的问题凸显了印度AI发展的状态。 印度livemint新闻网近期发表题为(tíwèi)《在AI领域，印度的(de)(de)全球地位在上升，但差距仍然存在》的文章，援引(yuányǐn)美国(měiguó)斯坦福大学“以人为本”人工智能研究院发布的《2025年(nián)AI指数报告》称, 2024年，印度成为全球知名(zhīmíng)开源代码托管平台GitHub相关(xiāngguān)AI项目的第二大贡献者，占全球贡献的19.9%，仅次于美国的23.4%，略高于(lüègāoyú)欧洲的19.5%。这标志着印度在开源AI社区中的影响力(yǐngxiǎnglì)日益增强。从2015年到2024年，印度在AI技能普及率方面也排名全球第二，得分为2.5，仅次于美国（2.6），这意味着印度专业人士的AI技能集中度是全球平均水平的两倍多。 据印度(yìndù)《经济时报》2月报道，微软近期的(de)(de)全球在线安全调查显示，印度正以惊人的速度采用AI技术，65%的印度人使用过AI工具(gōngjù)，是全球平均水平31%的两倍多。印度《德干先驱报》今年3月称，有(yǒu)研究显示，印度学生和专业人士使用生成式AI技术的可能性(kěnéngxìng)比亚太同龄人高出30%。印度有超过40万IT专业人士使用AI工具为多国客户服务。 清华大学国家战略研究院研究员钱峰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印度凭借庞大的人口基数、巨大的移动数据市场、海量(hǎiliàng)的数据生成(shēngchéng)能力以及技术人才储备等优势，近年来在AI发展领域(lǐngyù)呈现较快增长的态势，在多(duō)语言模型开发、医疗与健康、初创企业生态等多个领域表现亮眼。比如，在多语言模型开发领域，印度语言众多，除英语和印地语两种联邦(liánbāng)官方语言外，还有22种地方官方语言，在开发多语言AI模型方面具有(jùyǒu)独特优势。印度一些本土企业通过(tōngguò)训练适应多语言环境的大模型，已成功在东南亚(nányà)和南亚市场赢得订单。 不过，在(zài)私人投资、专利产出、研究(yánjiū)论文引用等领域，印度还是落后于美国等AI强国(qiángguó)。斯坦福大学的(de)《2025年AI指数报告》显示，就2013年以来的私人领域AI投资而言，印度吸引(xīyǐn)了112.9亿美元，落后于美国（4709亿美元）、中国（1193亿美元）和(hé)英国（282亿美元）等国。2023年，印度占全球AI研究出版物的9.2%，而中国和欧洲分别占23.2%和15.2%。在有关“负责任(rèn)AI”的研究中，印度在2024年仅发表了42篇(piān)论文，少于美国（669篇）和中国（268篇）。 据《德干先驱报(xiānqūbào)》报道，2010年至2022年期间，中国(guó)和美国分别获得了全球60%和20%的AI专利，而印度仅占其中0.5%。不过，印度观察家研究(yánjiū)基金会（ORF）去年5月(yuè)发表的文章称(chēng)，印度是十大AI专利产生国之一。根据2021年的一份报告，印度在个人设备和计算、商业、电信等AI领域获得不少专利。 预算千亿卢比的国家战略(zhànlüè) 2023年6月，美国开放人工智能研究中心（OpenAI）首席执行官奥尔特曼在访问印度(yìndù)(yìndù)期间表示(biǎoshì)，在训练基础模型方面，印度与OpenAI竞争“是完全没有希望的(de)”。这一表态被解读为对印度AI能力的否定。“印度政府（对此(duìcǐ)）作出反应，于(yú)2024年3月启动了‘印度AI使命’”。据(jù)《财富》杂志印度版(bǎn)等媒体报道，这是莫迪政府制定的一项国家级战略，为期5年，综合预算超过1000亿卢比（约合84亿元人民币），旨在通过公私合作发展印度AI生态系统。 印度实现AI雄心的最新计划是推出本国自主研发(yánfā)的图形处理器（GPU）。印度《商业旗帜报》称，该国(gāiguó)电子和信息技术部部长维什瑙3月宣布，印度计划在(zài)(zài)未来3到4年推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GPU，并在10个月内推出一个基础AI平台。 印度致力于成为AI领域(lǐngyù)的全球(quánqiú)领导者。多国媒体和智库的分析显示，在(zài)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印度的优势和劣势并存。据英国广播公司（BBC）等媒体2月报道，印度拥有200家初创公司致力于生成式AI技术(jìshù)的开发。英伟达公司创始人黄仁勋表示，印度无与伦比的技术人才是释放其AI潜力的关键因素。全球近15%的AI工作者来自印度。美国智库卡内基国际和平(hépíng)基金会发文称，印度是培养科学、技术、工程、数学（STEM）人才最多(zuìduō)的国家之一。钱峰(qiánfēng)称，印度高校(gāoxiào)每年输出(shūchū)约150万名STEM毕业生，工程师数量居全球前列。 然而，卡内基(kǎnèijī)国际和平基金会认为，全球大多数国家目前都面临AI人才短缺，这一问题(wèntí)可能随着未来需求的激增而进一步(jìnyíbù)加剧。ORF称，尽管印度培养(péiyǎng)很多STEM专业(zhuānyè)学生，但仍有21.3万AI专业人才缺口。此外，印度人才外流问题非常严重，仅硅谷科技公司吸纳了印度约30%的顶尖AI人才。 全球(quánqiú)多位科技大佬近期(jìnqī)都谈到了印度在AI领域的潜力。据BBC报道，曾表示印度“无望”与OpenAI竞争的奥尔特曼称，印度应在AI革命中“发挥主导作用。就用户数量而言，它已(yǐ)是(shì)OpenAI的第二大市场”。 不过，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认为，要在AI领域获得全球领先地位，印度(yìndù)要改善其在数据和研发等领域的问题。该智库分析称，“印度AI使命”涵盖“AI堆栈”的7个(gè)要素，包括AI基础设施、数据、人才、研发、资本、算法和应用。然而(ránér)，印度将这一计划(jìhuà)的重点只放在了基础设施以及构建(gòujiàn)印度语言模型上。在为“印度AI使命”批准的预算中，大部分(dàbùfèn)资金被用于AI基础设施建设和初创企业融资，用于研发的资金仅有1.1亿美元左右，不到整体(zhěngtǐ)预算的1/10。此外，印度的研发支出约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0.6%，而对(duì)其他AI强国来说，这一数字通常(tōngcháng)在3%至4%之间。 过去一年，印度(yìndù)购入(gòurù)大量GPU，以支持印度的AI发展。然而，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表示，迄今为止，印度研究人员还无法轻易获得训练大语言(yǔyán)(yǔyán)模型所需的高质量、印度特有的数据。ORF表示，ChatGPT有1万亿个(wànyìgè)参数，这些参数来自(láizì)互联网上的大量训练数据。印度各类语言在网上的出现率相对较低，不适合训练大语言模型。目前，没有一种(yīzhǒng)印度语言进入互联网十大语言之列，这凸显了网上印度本土语言内容的严重缺乏。 印度将面临38%的(de)“技能颠覆” 随着AI技术的迅速发展，有人担心这会导致不少人失业(shīyè)。据印度《商业旗帜(qízhì)报》1月报道，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25年(nián)未来就业报告(bàogào)》预计，2025年至2030年，由于AI，印度将面临38%的“技能颠覆(diānfù)”，这一(zhèyī)比例在金砖(jīnzhuān)国家中是最高的。该报告将“技能颠覆”定义为“所需劳动技能发生快速转变，使得雇主和员工重新思考技能需求”。ORF认为，随着AI改变就业格局并创造新的工作需求，印度估计有1620万人需要提高技能或重新学习技能。 印度一些行业已经受到(shòudào)AI的(de)影响。据彭博社今年3月报道，总部(zǒngbù)位于法国的全球最大的呼叫中心运营商Teleperformance SE，正在其印度呼叫中心部署AI系统。在德里IT产业担任管理职位的辛格对《环球时报》驻印度特约记者说，其公司去年(qùnián)有接近一半的客服岗位被AI工具取代，且(qiě)客户现在更愿意接受AI生成(shēngchéng)的标准化回复，“这毫无疑问也在加速取代员工”。 印度投资人、AI公司Gquant的(de)创始人尚卡尔·夏尔马去年11月在该国财经网站“money control”上发文，以自己使用ChatGPT的经历来说明AI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他(tā)认为，AI可能威胁印度的服务业驱动型经济，进而将(jiāng)把印度的人口红利变成人口债务(zhàiwù)。他表示(biǎoshì)，印度60%以上的经济来自服务业，涉及民众生活的方方面面，“可怕的是，如今(rújīn)的AI才只是刚刚开始(gānggāngkāishǐ)‘热身’”。 “为什么印度(yìndù)人比美国人、英国人和(hé)德国人更担心被AI抢走工作？”据(jù)《印度时报》此前报道，有(yǒu)调查显示，至少有一半的印度员工担心会被AI抢走工作，而在英美德等发达国家，这一(zhèyī)比例为1/3。文章认为，之所以出现这一结果，是因为很多印度民众在业务流程外包(bāo)和知识流程外包企业工作，这些企业特别容易受到AI系统和自动化技术的影响。 钱峰对《环球时报》记者(jìzhě)表示，印度(yìndù)(yìndù)拥有全球主要(zhǔyào)国家中最年轻的人口结构，35岁以下人口占65%，中位年龄为28岁。AI对印度的影响具有明显的双重性，可谓“危”与“机”并存。一方面，印度若固守(gùshǒu)低端服务业，AI兴起(xīngqǐ)可能进一步冲击印度的经济结构，削弱劳动力成本优势，带来就业市场结构性失衡，导致失业潮的出现。届时(jièshí)，人口优势可能变成发展负担。另一方面，AI的发展也可能倒逼印度为避免错过本轮技术驱动的产业转型窗口而推出(tuīchū)更多激励(jīlì)政策，加大AI技术研发和资金投入，推广AI教育并扩大年轻人职业培训，优化人才培养机制和留存环境，将人口红利逐渐转化为技术红利。 绝大多数印度(yìndù)民众已经认识到学习AI技术的(de)重要性。印度《经济时报》报道称，该国教育科技独角兽企业Emeritus发布的《2025年全球职场技能研究报告》显示(xiǎnshì)，绝大多数印度专业人士认为(rènwéi)AI技能对职业(zhíyè)发展至关重要，近94%的人认为掌握这些技能将加速他们的职业发展。 印度政府已经制定多(duō)项战略来(lái)培养更多AI人才(réncái)。据印媒报道，印度的(de)国家(guójiā)AI技能框架建议从六年级开始开设AI课程，以每年培养超过100万名数据科学专业人员。2019年，印度宣布与微软等科技企业合作，联合一些(yīxiē)非政府组织一起编写培训材料，将AI作为2.2万所学校的选修科目。对于相关AI教学计划，新德里大学生阿米尔称，计划很有必要，但落实却面临不少挑战，比如在线AI课程质量参差不齐，很多编程课还在用2010年的案例。